从天池原路撤回，我和张大哥又坐上了车。在离峡谷山口不远的地方，司机再次戛然而止。我们看到了路旁的标志-“长白山地下森林”。
沿着厚厚原木铺就的林荫路，我们信步前行。身旁到处是粗壮笔挺的针叶松和落叶乔木林。那些太过高大密集的树冠遮天蔽日，让林子里略显幽暗，让我们很难辨别方向。好在有不断出现的路标的提醒，让我心里有了莫大的安全感。
或许林木长期的固土涵养水分的作用，潮湿的林间遍布松软鲜绿的苔藓。随处可见大大小小自然倒伏的树木。那些还未完全腐烂掉的树干上密布着绒毛样的地衣藓菌，看起来毛骨悚然。一棵从胸径看足有几百年树龄的古木直直地倒在地上，那翘起的根部比人还要高出一大截。这里充斥着一种荒蛮的味道，也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原始森林。
其实，从我们刚刚进来的入口处，就看见了地缝暗河。那湍急的水流会流向林子深处，甚至会流向更下游的地下森林。林子里实在清寂。难得看见几个人。除了偶尔的鸟鸣，再就是萦绕自己的回音相伴。我和张大哥天南地北一路闲谈，呼吸着林中特有的草木清香，倒也惬意万分。
地下暗河在林子中穿梭了许久，我终于看见了淙淙的溪流。水是有灵性的东西，就好比大山的灵魂。我在稍作片刻地判断后，决定逆着水流向南走稍远一些。还好，我的发现没有辜负我们的判断。
我忽然想起了那句话，“风景在前方”。我们听见了渐走渐近的隆隆水声，我在一处溪涧的拐弯处，果然发现“这边风景独好”。可能由于水道中央一块圆形巨石的阻隔，使得这里的河道瞬间狭窄，再加上有些落差，流经这里的水流立刻是白浪翻滚激流咆哮。再看那河滩上凌乱横着的树干，就像刚刚经过一场山洪地洗礼。四周的林木依旧参天挺拔，粗犷风情……
地下暗河属于火山地貌的长白山地区由于特殊地质，遍布着许多诸如地缝、地下暗河甚至地下森林。所谓的地下森林其实就像重庆、广西一带常见的喀斯特地貌的天坑。只不过这里没那么深而已。我们一路比比划划循着地下森林的路标，没想到“得来全不费工夫”。我们已经站在了天坑边，却还茫然不知。
地下森林可能由于流经天坑的水量充沛，没有遮挡了的充足光线，而且这里更像座“避风良港”，使得脚下天坑里的林木格外的繁茂，生机盎然。眼前交错着或黄或绿或灰的颜色，象一幅油墨重彩的秋意图画。看着四周峭立的崖壁，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。那些树影中犹如牛奶的水流曲曲拐拐没入深处，可想而知那些地缝、暗河的构造有多么的复杂和险峻。无疑眼前的天坑像美丽盆景，更像巧夺天工的沙盘。
地下森林。那白色是溪流非雪不经意，我常会想起那片遥远的原始森林。想起那里的浓荫、静谧，想起溪涧恣意的清流，想起地下森林的神奇壮阔。